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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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薨逝

盡管一行人急著趕路,也絲毫不影響他們疾行途中聽秦熠講述他這一年的種種經歷。

秦熠雖說並未過多地提及明安郡主,可秦秀靈側首瞧見弟弟眼中溫柔的笑意,便能夠猜到這一年對於他們而言,也並非全都是困苦艱難。

細細想來,憑借著弟弟的本事,只要能夠活著,無論身處何地,他必定能夠過得不錯。

當眾人聽秦熠說到江老毫不掩飾地對陸院正表示嫌棄,甚至恨不得立刻跟陸院正撇清關系時,侍衛們縱然不敢明目張膽地笑出聲,但他們的眼裏滿滿的笑意卻是怎麽也隱藏不住。

陸院正倒也不在意,畢竟從小師父就一直嫌棄他資質愚鈍,他也自認確實比不上師父。如今得知師父竟然還活著,他的心裏唯有歡喜。

群馬風馳電掣般奔騰向前,留下飛揚的塵土以及一路接連不斷的歡聲笑語。

乾元殿中,已經醒來的承武帝也躺在龍榻上,聽著寧玉瑤繪聲繪色地講述她與秦熠大鬧朱府和國師府中的精彩之事。

太子和小五滿臉驚嘆地望著眉飛色舞的阿姐,沒想到阿姐這麽厲害!

承武帝和皇後相視而笑,他們眼中都有著對孩子的心疼。

盡管寧玉瑤刻意地隱藏了這一路所經歷的艱辛。然而,兩個孩子遠在異國他鄉,本就有著諸多不便。他們還要想辦法拿到大宸朝臣通敵叛國的證物,這期間的擔驚受怕可想而知。

更不必說他們在刺殺蒼荻王和國師之後,又火燒國都,隨後遭到蒼荻舉國追殺時的困境。

只是孩子不想讓他們擔心,他們便心領了這份好意。

寧玉瑤滔滔不絕地講了許久,說得有些口幹舌燥。一旁的蘇德茂連忙親自端上茶水,現在這祖宗可是真祖宗了,可得好生伺候著。

寧玉瑤接過茶水,直接牛飲,一飲而盡。

承武帝和皇後見了她這般不拘小節的模樣,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笑著說道:“把我們明安渴成這樣,蘇德茂辦事不力,該罰。”

蘇德茂一聽,連忙殷勤地陪笑著說道:“奴才知錯,請郡主責罰。”

“那就罰蘇公公再倒一杯茶來。”寧玉瑤笑著將茶盞遞給蘇德茂。

蘇德茂趕緊接過,換上一杯溫熱的茶水,“郡主請用茶。”

“有勞蘇公公。”寧玉瑤笑瞇瞇地又飲完一杯,轉頭看見一直含笑看著她的承武帝。

她趴在龍塌邊沿,歪著頭對承武帝撒嬌問道:“舅舅高興嗎?”

此時在長輩面前的寧玉瑤又是一副小女兒嬌態。

承武帝看著眼前嬌俏可人的寧玉瑤,滿是慈愛,他輕輕撫著她的發髻,說道:“高興,瑤兒這次可是立了大功。”

“瑤兒才不在乎什麽功呢,瑤兒只要舅舅高興就好。”寧玉瑤撅著嘴,提到立功,她突然想起進城時雁京大街上的慘狀,情緒又有些低落,“舅舅,是不是瑤兒太過冒進,才逼得宣王鋌而走險?若是瑤兒小心行事徐徐圖之,雁京會不會不死這麽多人?”

“瑤兒怎麽會這麽想?”承武帝知道寧玉瑤心軟,盡管這孩子在外手刃了無數蒼荻人,這場宮變恐怕還是嚇到她了。

寧玉瑤蔫蔫地趴在龍榻邊沿,思緒萬千。蒼荻人是蒼荻人,她下手的時候心中沒有多少波瀾,可這裏是生她養她的大宸,是家中長輩用命守護的大宸。

她重活一世,就是不想讓雁京再重蹈覆轍,結果好像還是險些釀成大禍。

她不敢想若是秦將軍沒有及時趕到,雁京會不會又像上一世一般淪為屍山火海。若是再晚來一步,舅母的德清宮會不會被叛軍攻破。

皇後看著寧玉瑤無精打采的樣子,心疼地摟著她,“亂臣賊子犯上作亂怎麽能怪你呢,只能怪他們心術不正!”

“皇後說得對,”承武帝輕聲安慰她,“瑤兒放心,朕雖然事先並不知曉祁暉瑉勾結蒼荻之事,但對他早有防備。此次雖被他打得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你要相信舅舅。舅舅的後手已在路上,即便秦柏沒有提前歸來,他們也斷難得逞。”

承武帝本以為大兒子只是野心勃勃,一心覬覦皇位,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愚蠢到這般地步,竟然與蒼狄私通。此舉無異於與虎謀皮。

“真的嗎?”寧玉瑤打起精神。

“自然是真的,舅舅什麽時候騙過你。”承武帝嘴角含笑。

寧玉瑤歪著腦袋認真思索了片刻,盡管她不清楚舅舅的後手究竟是什麽,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夠知曉的。不過舅舅確實從未欺騙過她,想到這裏,她的臉上再度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看見寧玉瑤重新笑了起來,祁暉瑯趕緊湊過來,趴在寧玉瑤身邊,連聲問道:“阿姐阿姐,蒼荻國都和雁京哪個更繁華?”

不待寧玉瑤回答,他自己又迫不及待地趕緊說道:“肯定是雁京!小小蒼荻怎麽比得上大宸!”

“那是自然!”寧玉瑤驕傲地應和道。

兩姐弟在一旁嘰嘰喳喳地吹噓著大宸的繁華。承武帝看向一直在旁邊若有所思的太子,問道:“玨兒在想什麽?”

祁暉玨回神,恭敬地回答道:“父皇,兒臣在想,阿姐這次能順利混進朱家,最後還能成功逃出蒼荻,多虧了蒼荻的戶籍制度漏洞和路引不完善幫了阿姐大忙。”

“嗯。”承武帝微微點頭,他明白兒子的意思。這事若是放在別的國家,他們可以適度加以利用,從中尋覓可乘之機。然而對於大宸來說,還是需要完善相關的政策才行。

而先帝在位的那些年,大宸在這方面也與蒼荻相差無幾,才讓蒼荻有機可乘。這些年雖然在慢慢完善,但還是有許多不足之處。

承武帝靜靜思索許久,才緩緩道:“這事便交給你了。”

“遵旨。”祁暉玨躬身領命,雖然大宸領土遼闊,要完成此事絕非易事,但無論多麽艱難,他都會想盡辦法去做到,絕不能再讓大宸留下任何隱患。

一旁的寧玉瑤也想起了那本名冊,她的臉上露出些許疑惑,“舅舅,我帶回來的信件當中,似乎並沒有那麽多倒戈的官員,為何這次卻有如此多的人聽從宣王的號令?”

承武帝闔上眼,沈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那些人造反與蒼狄並無關聯,只是單純想要從龍之功罷了。就比如京翼衛的金展,論才能,上比不上秦柏、李皓,下又不如秦熠、寧璟瑞和李家兄弟。在這樣的處境下,他自然只能鋌而走險博上一博。”

過了許久,承武帝輕聲嘆息:“年輕一輩本來還有個方敏策……可惜了……”

眾人聞言亦心情沈重。

此次宮變,方敏策本禦敵有功,可惜方廷峪裏通外敵。如此一來,方敏策不但得不到嘉獎,還有可能性命不保。

寧玉瑤心裏也很不好受,她不久前剛剛知曉,原來在城門口救下哥哥的那個年輕人竟然是方敏策。而她卻帶回了方敏策父親通敵叛國的證物,如此看來,怎麽都像是自己在恩將仇報。

承武帝也聽暗衛提過城門前發生的事,但此事基本無法轉圜。通敵叛國乃是滿門抄斬的重罪,瑤兒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沒有開口求情。

他微微擡眸,看向蘇德茂。

蘇德茂會意,連忙上前一步,“陛下,娘娘,晚膳已經備好了,現在可要傳膳?”

祁暉玨在後面輕輕地踢了弟弟的屁股一腳,七歲的祁暉瑯也不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他趕緊把寧玉瑤拉起來,“阿姐,快去用膳吧,這兩日我天天都跟著白熊吃草,真是餓壞了。”

“真的呀,你一喊餓我也有些餓了。”寧玉瑤聞言,立即跟著起身,“不知道今日有些什麽好吃的?”

皇後沒有拆穿小兒子來乾元殿前吃了一碟子肉脯,對寧玉瑤笑道:“舅母特意吩咐了,保準都是你喜愛的菜肴。”

“太好了!”寧玉瑤歡呼起來,她轉身對不能起身的承武帝行禮,“舅舅,瑤兒先行告退。”

“快去吧。”承武帝寵溺地笑著擺擺手,瑤兒就該一直這般天真無憂,旁的事情有他們這些長輩操心便好。

寧玉瑤扶著皇後一同向外走去,祁暉玨帶著弟弟行禮後也一起退下。

還沒出門,祁暉瑯就膽大包天地在哥哥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氣哼哼地說道:“讓你踢我!”

祁暉玨垂眸看著矮墩墩的弟弟,輕聲說道:“你是不是忘了,阿姐過幾日就要回長公主府了。”

祁暉瑯一聽,頓時大驚失色。他心裏很清楚,阿姐在的時候,雖然會逗他玩,可皇兄揍他的時候,阿姐也能護著他。一旦等阿姐不在宮中了,皇兄收拾他的時候更加沒有顧忌。

想到這裏,他不敢再挑釁兄長,趕緊夾著尾巴沖到寧玉瑤身邊,拉著她的手,討好般地問道:“阿姐,你要不要再宮裏多住一段時間。”

皇後一看小兒子這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定是又招惹了大兒子,來找瑤兒庇佑。

她伸手戳了戳兒子的頭,“不長記性!”

“不行哦,”寧玉瑤亦看出這小子肯定又惹禍了,她只能表示愛莫能助,“我想念爹爹和兄嫂,也該回去陪陪他們了。”

她早就知道皇後並非真的受到驚嚇,當時只是擔心她鬧著要跟熠哥哥去蒼荻,這才哄著她留下。但她更清楚皇後對她的愛護之心,便打算留在宮中多陪皇後幾日再回府。

祁暉瑯也明白自己是異想天開,只得垂著頭跟在阿姐身邊,裝模作樣般地嘆了口氣,皇後和寧玉瑤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滿是笑意。

他們走進膳堂,桌上果然全都是寧玉瑤喜歡的菜肴,其中還有寧玉瑤在冰川中時心心念念的八珍羊燴。

以前常來宮中用膳時,寧玉瑤並不覺得這些菜肴有何特殊之處,然而如今在外吃了一年的粗茶淡飯,再次品嘗到這些美味,她不由得感慨道:“還是禦廚的手藝最佳。”

皇後心疼地看著寧玉瑤,以往讓瑤兒多吃兩口都得連哄帶騙的,現在不用哄就吃了這麽多,可見這孩子在外吃了多少苦,“過幾日回府時帶上幾個禦廚,想吃什麽就讓他們做。”

“謝舅母賞賜。”寧玉瑤毫不客氣地應下。

皇後慈愛地看著她,柔聲道:“什麽賞賜不賞賜的,每個禦廚擅長的菜品都不一樣,你要是吃膩了那幾個直接跟白珊說,讓禦膳房換幾個過去。”

“好。”寧玉瑤乖巧地應下。

用過膳回到德清宮,寧玉瑤便如往常般趴在皇後膝上,與皇後小聲說著她在小谷村的趣事。

但吃飽喝足的寧玉瑤很快開始犯困,她的眼皮越來越沈,就連什麽時候睡到床上都不知道。

再睜眼時,窗外依舊陰沈沈的,不知現在是何時辰,寧玉瑤在鋪著華貴錦被的柔軟大床上愜意地滾了一圈。

外間的人聽到動靜,輕手輕腳地掀開床幔,“郡主,您醒了。”

“青黛,青筱。”寧玉瑤驚喜地坐起身來,“你們何時進宮的?”

“天亮就來了。”青黛將床幔掛在金鉤上。

寧淵擔心女兒不習慣宮女伺候,便將女兒慣用的婢女送進宮來。

她們昨日得知郡主歸來,欣喜萬分。便徹夜未眠在宮外等候,只等宮門開啟,就立即入宮。

青筱扶著寧玉瑤下床,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兒,又強忍著淚意,露出笑容,“郡主您回來可真是太好了,奴婢好想您。”

“我也想你們呀。”寧玉瑤點了點青筱通紅的鼻尖,“你們不在的時候我連頭發都不會梳,每日都亂糟糟的,活像個乞兒。”

“哪有郡主這麽好看的乞兒。”青黛拿起玉梳,輕輕梳理著寧玉瑤的秀發。曾經精心養護的青絲如今有了些許毛躁,這讓她自責不已。

她拿起養發膏,細細地抹上每一根發絲,然後才輕柔地梳成一個飛仙髻,“以後您無論去哪兒可都要帶上奴婢。有奴婢們在身邊,您什麽都不用做。”

“那是自然,誰都比不上你們。”

久別重逢的主仆三人正談笑間,白珊走進來,她神情凝重:“郡主,淑妃娘娘薨了。”

寧玉瑤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驚愕地小聲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白珊亦壓低聲音,“今兒早上,淑妃娘娘身邊的宮女發現的。”

“這麽突然,昨晚也沒聽見叫太醫的聲音。”寧玉瑤皺著眉頭,雖然她昨晚睡得很沈,但這段時日養成的習慣,讓她稍有風吹草動就能醒來,可她很確定昨晚沒有任何動靜。

她擡頭望向白珊,卻見白珊輕輕搖了搖頭。雖然沒有明說,但寧玉瑤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身體健康的淑妃娘娘並非病逝,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淑妃是自盡的。

寧玉瑤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淑妃出身名門謝家,家族榮耀,她又誕下了皇長子,在後宮之中,除皇後之外,她可以說是地位最為尊崇之人。

然而如今,她的母家涉嫌謀害太子,她的兒子更是謀逆犯上,更為嚴重的是,他們還勾結蒼荻謀害皇帝。即便宣王是皇子,這種情況下,也絕沒有被饒恕的可能。淑妃怕是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寧玉瑤示意青黛將發髻上艷麗的頭面拆去。

雖然大皇子謀逆,但陛下還未來得及降罪於淑妃,此時的淑妃依舊是四妃之首。於情於理,寧玉瑤都應該前去吊唁。

寧玉瑤換了身衣裳,望向外面,鵝毛般的大雪飄落著。難怪明明是白天,屋內卻依舊如此昏暗。

待她走進正殿,皇後看見她反而楞了一瞬,隨後招手示意她過去,“怎麽穿得這麽素靜?”

“不是說淑妃……”寧玉瑤猶豫著開口。

“原來為了這事。”皇後輕笑一聲,“舅母讓白珊過去告訴你,是怕驚著你,但陛下特意吩咐了,你不用過去。”

淑妃雖然可憐,但她兒子曾親自下令截殺瑤兒。若是讓阿姐知道瑤兒去吊唁淑妃,恐怕回來就能掘了謝家的祖墳。

寧玉瑤懵懂地點頭,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明白舅舅和舅母都是為了她好。

皇後撫著她的臉頰,柔聲道:“事發突然,這陣子你先回家住著,免得不長眼的奴才沖撞了你。等過些時日你生辰時再進宮,舅母給你大辦一場。”

寧玉瑤被皇後哄著應下,又稀裏糊塗地帶著幾車衣裳料子、珠寶頭面和幾名禦廚出了宮。

等她站在長公主府前時,還有些恍惚,腦袋裏思緒紛亂,沒想明白這些事情。

寧淵撐著傘現在門前,看見她這般模樣,不禁打趣道:“乖女兒在想什麽呢?看見爹難道不高興?”

寧玉瑤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快步跑過去,抱住寧淵的胳膊,“爹爹,您怎麽在這裏?”

昨日剛平息叛亂,寧淵身為禦林軍統領,按理說應該十分忙碌才是。

“今早陛下遣人送來消息,讓爹把你安頓好再進宮。”寧淵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寧玉瑤往誠國公府走去。“這些時日你娘不在,你先住爹這邊。”

兩府都有她的閨房,對於住在哪裏寧玉瑤並不在意。她挽著寧淵的手臂,輕聲問道:“爹爹,我不去淑妃那邊真的沒事嗎?禦史不會拿這事參您嗎?”

“不會的。”寧淵笑道,“今日早朝時,陛下拿出了你從蒼荻帶回來的信件書冊。如今此事在雁京城內已經傳遍了。人人都知曉我們的明安郡主在蒼荻國都大鬧了一場。這種時候,誰敢拿你說事?”

“怎麽今日有早朝?舅舅能起身了嗎?”寧玉瑤沒管自己的事,聽到舅舅居然還上朝,頓時撅著嘴,滿臉不高興,明明舅舅昨日還很虛弱呢。

寧淵看著女兒這般模樣,不禁失笑,“今日也是有要事,陛下不得不上朝。你放心吧,那些勞心勞力的事情都有太子和臣子們效勞,不會累著陛下的。”

既然爹爹說沒事,寧玉瑤便放下心來。

他們踏進誠國公府,紮著兩個小角的寧雅嫻就從花廊下沖了過來。

寧雅嫻滿臉興奮,在雪花中奔跑,口中不停喊著:“姑姑,姑姑!”

她一路飛奔,快到寧淵和寧玉瑤身前時才堪堪停下腳步,乖巧地對著寧淵喚了一聲:“祖父。”

寧淵微笑著點頭,拍去她頭上的雪花。

寧雅嫻這才轉頭,緊緊抱住寧玉瑤的腰,清脆的聲音中帶著一點哽咽:“姑姑,嫻兒好想你。”

八歲的小姑娘,個頭已經快到寧玉瑤的胸口了。

寧玉瑤溫柔地拍了拍寧雅嫻的後背,輕聲哄道:“姑姑已經回來了,姑姑也很想嫻兒。”

四歲的寧宣博慢了姐姐幾步,一路小跑著過來。他一來就聽到姑姑說想姐姐,趕緊在寧玉瑤身邊跳著問道:“博兒呢,博兒呢。”

寧玉瑤趕緊按住不停蹦跶的侄子,笑著說道:“都想都想。”

寧淵面帶微笑,看著三個孩子玩鬧,眼中滿是慈愛。他吩咐抱著幼子姍姍來遲的兒子兒媳:“你們陪著瑤兒,為父先出去了。”

“是,父親。”寧璟瑞和姜婉珍恭敬應道。

“爹,您去忙吧,不用擔心我。”寧玉瑤被兩個孩子纏得緊,抽空扭頭看了一眼寧淵。

寧淵拍拍寧玉瑤的頭,轉身離開國公府。

叛亂初平,寧淵確實事務繁多,不過他要先去一趟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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